“当，当当——”这是上课的铃声;“当当当!当当当——”这是下课的铃声。5月3日，清脆的铃声在金寨县天堂寨镇纸河小学代坳教学点敲响。这铃声已敲了30多年。由于地处大别山深处，三间房的代坳教学点一年四季笼罩在云雾中，教学点的铃声成为学校周边居民掌握时间的依据。

　　黄鏖是代坳教学点唯一的教师。今年54岁的他，已有35年教龄。既是老师、又是班主任、校长，担任这个点的语、数、音乐、体育、美术、劳动、思品等多门学科，并兼厨师。学校离镇上有10多公里，每周日，黄鏖骑着他那辆电动车，到镇上采购一周食物和蔬菜，放在冰箱里。中午课休时间，他在学校厨房亲自做午饭，和孩子们共进午餐。

　　2011年，代坳教学点老师退休，黄鏖从纸河小学“总部”调到了代坳教学点上。这个教学点只有一、二年级和学前班，由于应该上二年级的孩子到父母打工的城市读书，今年只有一年级2个孩子，学前班2个孩子，此外，4个没有达到学前班年龄的孩子，因为家里没人带，偶尔也会送到学校。他家离学校8公里，不住在学校的日子里，他每天早晨5点30分起床，草草吃完早饭赶到学校，不到7点就打开校门迎接孩子，因为山里人起得早，习惯早早将孩子送到学校。

　　学生、老师少，学校被人称为“麻雀小学”“袖珍学校”。虽然教师、学生不多，但教学设施基本齐全，200多本图书，有一台电脑，但因为网络经常掉线，加上孩子们太小不会用，经常刚修好又被捣鼓坏。教学点学生最多时曾达到20多人，近些年很多村民外出务工，加上高山生态扶贫搬迁等政策支持，不少人都搬出了大山，一位老师几个孩子的状态已经持续近10年。但因为附近家长反对撤消教学点，学校就这样一直维持着。

　　相较代坳，作为“总部”的纸河小学，标准的村小建制，规模也仅比代坳教学点稍大而已。纸河小学位于安徽省六安市金寨县天堂寨西北角处，地处纸河村，位于湖北、安徽两省交界地带，教育覆盖面广，服务半径8公里。几经扩建，现有校舍18间，建筑面积408平方米，学校生源覆盖20个居民组，目前开设学前班和1至4个年级，46名学生，5名教师。学校主开语文、数学两大基本课程，体育、音乐也有开设，但因没有相对应专业的老师，所以体育和音乐也都由目前在校的老师担任，“全能”教师杜飞告诉记者，来这儿教书的老师呆上一段时间就变成全能的，因为没有办法，为了孩子们，必须得什么都会!

　　“平时上课就在教室面对面地辅导，剩余时间四个孩子在一起上自习写作业。”当了一辈子农村小学教师的黄鏖感叹，孩子越少，书反倒越难教了。他说，学生多的时候，提一个问题下面举一片小手抢着回答问题。现在提一个问题，冷冷清清，老师学生大眼瞪小眼。冷清的课堂难以让教师进入状态，也无法在学生之间形成相互启发、相互竞争的氛围。不但如此，由于学生太少，全才教师几乎不可能，有的课很难开展，而学生越少，教学质量越上不去，进一步加剧了农村生源流失，形成了恶性循环。

　　“似乎是一个死循环，但教育不是简单的经济问题，不能用简单的投资回报率来衡量。如何改变?撤不掉，只有尽可能提高教学质量。”在安徽政协“江淮行”采访中，安徽省民革六安市委会副主委赵丰才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说，在一定时期内，村小必须坚守，村小的办学条件存在一天就有改善的必要性，但这份“坚守”和“改善”也要因地制宜、有章可循，实现“高效坚守”和“精准投入”。

　　“众人添柴火焰高”，怎么帮、帮什么?赵丰才介绍说，民革安徽省委会帮助黄河村纸河小学建设水冲式公厕，解决了纸河小学学生过马路如厕、雨雪天气地滑等安全隐患问题;完善小学食堂设施;捐助价值2万多元的课外书，在纸河小学建起“同心书屋”，联系民革上海市委会向纸河小学捐献图书1200册;发动全省组织和党员为黄河村学生捐赠1200多件冬衣、价值2万元的生活用品和2万元现金。民革六安市委会为纸河小学修建操场，捐赠4万余元完善学生宿舍，捐赠2万余元配备食堂器具;民革铜陵市委连续3年资助天堂寨镇暖流中学3位贫困生，每人每年资助2000元直至他们高中毕业。（记者 王永群）